哆啦A梦不吃鱼

愿做散场后,最后一个离席的等待

负重前行,方才心安

从我决定选择《熔炉》作为这次的题材到今天真正意义上开始动笔,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这四天里,我曾数次提笔,又数次放弃,因为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再看一遍这部电影,再一次让自己陷入那种让人窒息的愤怒和无力中。
直到今天下午,我在知乎首页上看到一个话题:人类世界历史上有哪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案件?其中一起案件让我想起了之前看《熔炉》时的感受,一个14岁的少女被被12名男性辗转3地轮奸,这12名男性中,最大的17岁,最小的只有12岁。女孩被找到时全身赤裸的昏迷在沙地上,身上布满了伤痕,醒来后神志不清,精神失常,大小便失禁,甚至还染上了性病。而涉嫌轮奸的12名男性,最重的不过被判了12年的有期徒刑,二审时增加到了14年。
无独有偶,在电影《熔炉》里,涉嫌强奸的三名嫌疑人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也仅被判了六到八个月的刑罚。你看,法律有时候就是这么儿戏,它轻而易举的剥夺了最后的一点希望,甚至不管你是否还能承受,就一股脑的丢给你。
故事的一开始便笼罩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之中,被镜头串联起来的两条生命的陨落,以及那句雾津欢迎你,平常之中透着一丝诡谲。男主叫姜仁浩,是一个生活窘迫事业无成的中年男人,托着导师的关系来到雾津的一所聋哑学校里任职美术老师。任浩的妻子早亡,年幼的女儿患有哮喘由母亲照看,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到他一人身上,任浩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任浩是一个负责的老师,他很快的发现了这所学校的古怪,发现了孩子们眼中的恐惧和抗拒,发现了校长同当地警员之间见不人的勾当。任浩也是一个很善良的老师,他会夸妍斗的画画得好,会在听到女洗手间里的哭声后忍不住过去一探究竟,被警卫劝阻后作罢,会主动了解民秀的情况,会在看到宥利一个人坐在窗台边时冲过去将她抱下,会在宿舍督导虐待妍斗时救下她送到医院。
当任浩从人权委员会成员徐友真口中得知校长行政主任以及朴宝贤老师长期对妍斗宥利和民秀三人实施强奸的真相时,他是不愿相信的,或者说不敢相信,直到他看到妍斗和友真交流的纸条,一字一句,如同利箭一般扎在所有人的心脏上。可当友真将材料递到相关部门时,得到的却是他们的相互推诿,直到媒体报导了这件事,检察厅迫于舆论的压力下令逮捕了三人。
然而这一切仅仅是一个开始,三人并没有承认自己的罪行,他们聘请了律师,依旧摆出一副慈善家的善人模样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可笑的是他们竟然拥有大批的拥趸者,那些基督教徒捧着圣经一脸神圣义愤填膺的站在必经之路同聋哑孩子的家长们对抗,为他们的会长伸张所谓的正义。
友真和任浩领着孩子从这群人中走过,友真看着任浩说道:“真是庆幸他们听不到。”明明是苦难,在这里却变成了不幸中的一点安慰,说不清是讽刺还是苦涩。
法庭上,孩子们一遍一遍的用手语重复自己遭受的事情,噩梦携着狂风暴雨而至,罪恶撕开面具,张牙舞爪。只可惜,眼泪左右不了权势,真相与法律背道而驰,公平也变成了不可得的奢侈品。哪怕聪明的妍斗成功的在双胞胎中指认出了侵犯自己的校长,证明了能听到声音的事实,又哪怕任浩找到了校长室的监控录像,都无法改变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结果。我忽然明白一件事,哪怕我们再努力,也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
审判结束后,平日里象征着公平与肃穆的法庭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将空间一分为二,一面是弹冠相庆的虚伪,另一面是徒劳的抗争,是友真螳臂当车的愤怒,是学生家长歇斯底里的不甘,是宥利懵懂的笑容,是妍斗和民秀脸上绝望的泪水。这一切都像极了一部荒唐的默片,却没有一个人是看客,这世上总有些事哪怕你拼尽全力,却依然改变不了,坏人们依旧花天酒地,将手伸进女人的内衣里,大言不惭的说着正义必胜。
心灰意冷的任浩决定回首尔,却在半路上接到友真的电话,告诉他民秀一个人去找朴宝贤了,大惊之下的任浩同友真赶了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在弟弟自杀的地方,民秀同朴宝贤同归于尽了。雨水洗刷掉生命的痕迹,除了那只散落到轨道旁边的鞋子,提醒着任浩和友真民秀的离去,这个隐忍坚强的少年,终于离开了这个带给他无尽痛苦的世界。
民秀的死激怒了家长们,他们将灵堂搭在检察院的门口,家长们自发坐在门口,而在他们的对面,是一群手持盾牌全副武装的警员,同校长狼狈为奸的警员操着扩音器警告着众人,喊得口干舌燥后才猛然想起他们听不见自己的话。
当审判长的车驶出检察院大门时,所有家长蜂拥而上,现场顿时乱作一团,他们奋力将手中的鸡蛋菜叶丢到车身上,以此发泄自己的愤怒。他们被冲上来的警员推倒在地,被高压水枪淋得狼狈不堪。
任浩听着外面的嘈杂,黑白照片上民秀的样子一如往昔,懵懂如宥利,怕是还不懂得死亡的意义,不懂得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遭到这样的对待,这个社会没有给他们应有的保护,却过早的让他们体会到它的黑暗。
“他叫民秀,他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声音,这个男孩叫民秀,他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声音……”任浩抱着民秀的照片走到人群中,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高压水枪喷出的水打在他身上,像极了民秀离开那天的雨,连痛苦的味道都一模一样。
再然后,任浩被警员粗暴的按到地上,照片跌落,相框上的玻璃被踩得四分五裂。在不远处,宥利和妍斗看着这一幕,眼泪大颗大颗滑落。就在这样万里无云的天气里,阳光照不亮正义,死亡唤不醒良知,只有被水淋湿的奄奄一息的希望在苦苦挣扎。
时隔一年,友真同任浩保持着联系,这一年里,她始终不曾放弃上诉,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有好心人愿意帮助孩子们,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在多方的努力下,孩子们的生活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不让这个世界改变我们。”当任浩重新回到雾津这个足以影响他一生的地方,眼神中少了当初的迷茫,多了历经风雨后的坚定。社会是一个巨大的熔炉,无时无刻不在炙烤着我们的人性与良知,而渺小如我们改变不了世界,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这个世界改变我们。
故事说到这里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可现实却从来没有告一段落这一说,电影里的情节依然每天在这个世界上演着,一个又一个美丽的灵魂尚来不及绽放便匆匆夭折。电影由真实事件改编,然而现实却远比电影更残忍,现实中的“姜仁浩”在那日监察厅门口被高压水枪击倒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帮助孩子们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
说到这里,我想发自内心的感谢这部电影的男主,姜仁浩的扮演者孔侑,不仅感谢他完美的诠释了姜仁浩这个人物,更多的是感谢他的坚持,如果没有他多方奔走促成了这部电影,就没有韩国后来的《熔炉法》。我始终觉得,负重前行,方才心安,人生在世,除了自身的苦乐悲喜,我们也应该为这个社会背负一些东西,忘了是谁说过的,灵魂都是没有重量的,总要背负一些东西,才不至于让它随风飘走,居无定所。
最后,附上一首我一刷《熔炉》后写的诗:《当你满目疮痍,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继续爱你》,愿这个世界不再有伤害
如果我是一位作家,我会用深刻的文字一字一顿的写出你眼中深藏的痛苦
如果我是一位画家,我会用画笔一笔一划的将你所受的苦难临摹
如果我是一位歌手,我会用温柔悲伤的旋律唱出那些年你委屈的心声
如果我是一位导演,我会用镜头一帧一帧的记录你伤痕累累的过往
只可惜,我太过平凡
没有犀利的文笔,也没有高超的画技
没有天籁的歌声,也没有洞晓世事的眼睛
可是,我还是想要爱你
用我并不宽广的怀抱,给所有哭泣的灵魂一个拥抱
说一句: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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